約會

“你簡直是瘋了”

“你為什麽要答應他他是個病人，你也是個病人嗎？”

“你們，可都是男人……”

奚成江的反應比江銘昱想象的還要強烈。

江銘昱垂眼看著屏幕聊天框裏一條接著一條的消息跳出來，奚成江或許是因為瑪莉娜，又或許是因為他答應了在奚成江看來簡直是天方夜譚的要求，情緒難以平覆。

發消息已經不能滿足他的情緒出口。

他直接打給了江銘昱。

電話接通，對面劈頭蓋臉的說了一通，江銘昱只是在間隙中隨口應一兩聲，半個小時後奚成江的情緒好像才逐漸緩和過來。

奚成江深吸了一口氣，聽著響動似乎正在不停的在房間內踱步。

他為江銘昱做出了解決辦法，要他跟溫厭反悔。

江銘昱略皺起眉，拒絕了他。

“你……你不該答應，什麽狗屁系統……”

“做輔助治療員，我並不反對……可你不該答應……這……這麽荒唐的事情”

似乎想到了什麽糟糕的事情。

“簡直……惡心透了”

“奚成江”

江銘昱叫了他一聲。

電話那頭安靜片刻。

奚成江沒說話。

江銘昱平靜地說：“我喜歡男人，我就是同性戀”

一時間靜默，長達數分鐘的靜默。

奚成江或許被這個消息震驚得瞠目結舌，又或者腦子是一片漿糊，對於這個消息他顯然是以前從未得知，江銘昱能直接得到的反饋就是，長久的靜默，他試著想象一下系成江的如今臉上的反應。

然後發覺自己其實並不能準切，於是放棄了。

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不穩。

“你……怎麽會”

江銘昱顯然表現出來的要輕松很多。

用平緩的語氣說道。

“很早，在上大學之前，我就發現了自己的性取向。”

“對你隱瞞這件事情完全是巧合，這些年對你隱瞞，我感到很抱歉，只是這次的事情，我覺得是一個時機，可以坦白這件事”

電話陷入靜默，大概三四分鐘後，對面掛斷了此次的電話。

江銘昱平靜的放下手機。

然後給溫厭回覆了消息，江銘昱站起來去陽臺坐著吹了會風，心中有種暢然，坐了二十分鐘後就轉回屋裏洗澡去了。

他在鏡子裏看了自己片刻，轉頭回到床上睡覺。

閉上眼睛大概五分鐘的樣子，手機來了短信。

是一張圖片。

裏面是一張銀行卡，是溫厭上次給他的。

怕他忘了，還在卡的背後貼了一張紙條，寫著密碼，溫厭跟他說，卡掉在他包裏了。

江銘昱：“不是忘了”

“是我還給你的”

大概過了一分鐘。

溫厭那邊沒回消息，不知道是不知道怎麽回，還是沒有看到。

江銘昱思考了片刻後：“我已經有錢了，資金已經到賬戶上”

然後又說謝謝溫厭的幫助，要不然他前幾天都住不了酒店。

溫厭：“好的，你是要謝謝我嗎？”

平直的一句委婉。

江銘昱笑了一下，順著他的話。

“可以嗎？”

溫厭立刻回覆：“可以”

“那你請我吃東西吧”

江銘昱：“可以，你想吃什麽？”

到底溫厭還是沒有說出他想要吃什麽，只是說江銘昱明天下班，帶他到哪兒吃就在哪兒吃。

很多人對於一種東西有追求，比如物質上的手機衣服鞋子，又或者住家的條件。

喝的水，吃的東西，用的手機，朋友，愛人。

江銘昱發現溫厭在生活上除了討厭人多的地方，很多事情他都是可以，都行，衣服是好幾年前的款，吃東西上也沒有特別的喜惡分明。

就算江銘昱點的餐裏面有摻雜著一些他看起來不太喜歡吃的東西。

江銘昱：“不喜歡吃玉米”

溫厭搖頭，但也沒說喜歡。

江銘昱想了一下，將溫厭盤子裏的東西往面前的盤子夾走一半，重新點了份，溫厭看起來對新的食物表現出來的食欲要更大一些。

先前的一半食物他也還是吃幹凈了。

在溫厭這裏，大概只有好吃和更好吃的東西，就是給他一片生菜葉子，他也能高興的吃完，沒有不喜歡的食物。

但也沒有超出更好吃的範圍，讓他鐘情的食物。

吃完飯，江銘昱問他今天還想做什麽，作為感謝他都可以答應，溫厭的身影籠罩在路燈下，路邊的灌木樹葉上面落了一層白白的雪。

溫厭看了一會。

“這個葉子好像挺冷的”

他沒看江銘昱，伸手將葉子上面的雪撫掉，手指尖沾了點晶瑩，很快融化，消失，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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